「心理治療到底是在做什麼?真的有用嗎?」
這大概是臨床心理師最常被問到的問題之一。
在台灣,精神醫療的門診量其實不少。以 2,300 萬人口來看,大約有 211 萬人曾經看過身心科,表示曾為精神或心理困擾所苦,比例接近十分之一。
但在這 200 多萬人當中,真正接受過「心理治療或晤談」的人,大約只有 2 萬 3 千多人,換算下來——一百個人裡,只有一個人有機會真正坐下來談談自己的心。
更重要的是,多數人只做過一到兩次治療,就沒有再繼續。
反觀國外的資料,例如美國大學生族群,當他們遇到心理或精神困擾時,「心理諮商/治療」與「藥物治療」的使用率幾乎是並行,甚至有時候心理治療還略高於藥物。這個對比,讓很多台灣民眾更好奇:
「那心理治療到底是什麼?跟吃藥有什麼不一樣?」
簡單來說,心理治療是由通過國家考試、接受過完整專業訓練的心理師,透過「藥物以外」的方法,協助個人處理心理與精神上的困擾。
心理師通常具備碩士以上的專業訓練背景,透過談話、關係建立與各種技術,陪伴個案一起面對:
而「心理治療」其實不是只有一種形式。
不同心理師可能擅長的方式不一樣,例如:
共同點是:
它不是要「把你變成別人眼中完美的人」,而是幫你成為一個更理解自己、有能力照顧自己的人。
很多人來到身心醫學科前,已經在各科跑了很久。
醫師說:「器官功能都還好。」
這時候,常被告知的一個名詞是——自律神經失調。
自律神經就像身體的「自動開關系統」,負責調節心跳、血壓、呼吸、消化等機能:
如果長期壓力大、想太多、擔心停不下來,就像橡皮筋被一直拉緊,卻沒有機會鬆回來,久了自然會失去彈性。
於是你會感覺:
這不是你在裝,也不是你想太多而已,而是心理與情緒真的會透過神經系統,映照在身體上。
很多第一次來治療的人,都會問:「心理治療真的有效嗎?會不會只是聊聊天?」
其實,以憂鬱症為例,有幾個重要的觀念:
研究也發現,在許多診斷(像恐慌、焦慮、憂鬱等)上:
兩者其實是相當接近的,甚至對某些人來說,心理治療更符合他對「不想只靠藥」的期待。
比較理想的想法是:
可以把心理困擾想像成「心靈感冒」:
靠自己多休息、有時也會好;但若拖很久好不了、影響到生活與工作,找專業幫忙,其實比一個人撐更有效率、也更安全。
想像桌上有一個透明盒子,裡面卡著一個小金字塔。
你的任務是:在 20 秒內把金字塔拿出來。
實驗發現,大約有 80~90% 的人,在 20 秒內解不開。
不是因為笨,而是因為——
於是,情緒(焦慮、緊張)開始干擾思考,腦就打結了。
更有趣的是,每個人「面對困難」的方式也不一樣:
最後一種人,其實就很像在「鑽牛角尖」。
生活中很多憂鬱、焦慮的個案,其實不是沒努力,而是:
他們一直在用同一種方式努力,卻不敢、也不習慣向外尋求幫忙。
心理治療做的,就是陪你一起看:
當情緒先被安頓下來,很多看起來「怎麼想都想不通」的事情,
可能只是一點小小的轉向,就鬆開了。
談到情緒調節,很多人會問:
「我就是放不下、轉不了念,這種個性真的改得了嗎?」
這裡就要談到大腦裡一個很重要的區域——杏仁核(amygdala)。
相對地,前額葉皮質則跟理性思考、自我覺察與煞車能力有關。
當前額葉與杏仁核連結良好時,我們會比較有能力:
冥想在這裡扮演什麼角色?
當我們閉上眼睛,嘗試專注在當下(例如:呼吸、身體感受)時,
腦中過去許多「未完的心事」其實會一直浮現:
在冥想練習裡,我們不再是被情緒拉著走,而是一次又一次地:
這個不斷「覺察 → 拉回 → 覺察再拉回」的過程,就像在做大腦重量訓練:
長期下來,冥想有助於:
換句話說,你不是不會放下,而是大腦還不熟悉「如何放下」。冥想就是在幫你練這個能力。
有些人一點小事就難過好久,有些人則什麼都「沒關係啦」,看似樂觀,卻常忽略風險或別人感受。兩邊走極端,都容易在生活中撞牆。
從腦科學上來看:
如果大腦偏向某一邊過度活躍,就容易變成「過度樂觀」或「過度悲觀」。
冥想,提供了一種幫自己「回到中間」的練習。
它不要求你:
而是練習:
當我們比較能專注於當下,
大腦左右前額葉的活動有機會達到更平衡,
自然比較能用「平常心」面對生活,而不是一下衝太高、一下跌太深。
你可以先問問自己幾個問題:
如果答案多半是「是」,那麼:
都不是「我撐不住才去」的最後手段,而是照顧自己的一種負責任選擇。
同時,你也可以在生活裡,加入像冥想、腹部呼吸、身體放鬆練習等方法,
從大腦與神經系統的角度,幫自己一點一滴「重訓」出更好的情緒韌性。
心理困擾並不丟臉,就醫也不是表示你輸了。
就像我們會為一顆蛀牙去看牙醫、為骨折去看骨科一樣,
為自己的心找專業協助,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。
知識就是力量。
當你知道:
你就不再只是被情緒和症狀拖著走的那個人,
而是慢慢學會,如何在風雨之中,牽著自己、也牽著心走的人。